发展生物能源的环境综合效应有多大？

ymcgh

近来世界粮价暴涨，不少媒体在报道中纷纷引述一些专家的看法，认为开发生物能源特别是玉米乙醇是主要的原因。有的甚至称生物能源是“罪魁祸首”；还有的更宣称，原来所说的生物能源有利于减排二氧化碳的效应不但不存在，还是负值等等，究竟应如何客观地看待这些事关大局的问题呢？

　　发展生物能源并不必然抬高粮价

　　生物能源增产只是世界粮价暴涨多个因素中的一个，且并非最主要者；更不能与“畜牧业革命”造成的对饲料玉米、大豆需求的猛增同日而语。由于近一二十年发展中国家（特别是中国）经济增长迅速、人民收入提高，对肉、蛋、奶的需要量不断增加，引发了被国际农业专家称之为的“畜牧业革命”( Livestock Revolution 1998, 国际食物政策研究所，IFPRI)，从而大量消耗饲料粮。例如2003年肉类国际贸易量(2655万吨)已是1985的2.5倍，其中主要增量来自亚洲和拉美的发展中国家。据国际农业政策研究所（IFPRI）的资料粗略测算，东亚及南亚地区约35亿人口，在过去的15年内，肉、蛋、奶的人均年消费量提高了至少20千克，折合增加消耗饲料粮（含大豆）每年2亿多吨；相比之下，美国用于制乙醇的玉米量只是7000多万吨。

　　其他导致粮价大涨的主要因素则更为重要，诸如粮食市场投机过度；发达国家对农产品的高额补贴极大损害了发展中国家的农业生产力；粮食出口国互相猜忌，竞相限制以至禁止出口，造成恐慌性抢购和囤积居奇；能源价格不断上涨，大幅抬高了农产品生产成本；气候异常和若干主产粮国的气候灾害等。

# S  D4 }& B6 b; r　　粮价暴涨与生物能源关系的实质
  P! N1 H3 B; ?0 e
　　市场经济法则——追求利润最大化——是残酷的。在国际石油价格已飙升到每桶120美元、美国的汽油价超过每吨1000美元的情况下，想要让美国农民停止用自产的、每吨仅卖100多美元的玉米制取能替代汽油的乙醇（每吨乙醇需用约3.5吨玉米)，而且每吨乙醇还能得到320美元的补贴，是不可能的，也是不以人们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在这种情况下，粮食出口国(大都是富国)与进口国(多为穷国)间的矛盾激化是不可避免的。多年来，美国不遗余力地提高其农产品的市场竞争力，成为国际农产品市场的霸主，年出口额1000多亿美元；也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粮食生产国和出口国：粮食产量约占世界粮食产量的20%，出口约占世界粮食出口的40%。

6 J3 H/ Q' C% n4 ~) F. a　　生物能源成为国际援助界及众多发展中国家前十几年间，严重忽视农业研究和粮食生产的“替罪羊”。英国《金融时报》4月3日发表题为《价格向亚洲国家敲响了警钟》一文。指出亚洲国家长期以来，都把主要精力集中于制造业等高增长领域以及满足越来越多的城市人口对基础设施的需求上，严重忽视了农业；更糟的是，政府总是企图通过人为压低粮价而不是提高粮食生产来避免社会动荡。“许多技术推广服务项目消失”，“农民培训这一公共服务项目几乎完全取消了”。最后，长期“轻农”终酿出苦果。
5 B" g, r& S( ]
- L3 r! G* W* Z( v0 o' F9 C# Z( Y) ]　　发展生物质能源的正确态度与方针
  b" ]4 t3 k) K3 T
　　区分某些媒体跟风炒作与科学事实。例如关于生物能源的净能产出。一些媒体援引个别学者根据若干过时的数据推算而得出的武断结论，宣传生物能源的净能产出是得不偿失。实际情况究竟如何呢？据美国农业部饲草实验室的Vogel 教授最近在美国科学院院刊（PNAS）发表的论文，他和同事们在生产条件下，经大面积多点和十几年的长期定位实验的结果证明，用种植柳枝稷（Switchgrass）转化燃料乙醇，其能量的产投比高达6.4：1；相比之下，美国玉米的能量产投比为1.25：1。

　　要认识到，在生物能源发展的途径和重点上，中国与发达国家有很大的不同。发达国家如美国最重发展燃油替代品，以大幅减少对进口的依赖。欧盟国家则再加上减排温室气体的考虑，所使用的原料目前以玉米、大豆、菜籽油和林木下脚料为主。而中国则应着重于生物能源给振兴乡镇工业、增加农民收入及改善农村能源状况带来的难得机遇，在原料上首先考虑充分利用现有的生物质资源，特别是农作物秸秆残余、畜禽粪便及有机生活垃圾等，其次是在边际性土地扩种能源作物。

　　包括生物能源原料在内的农产品涨价未必是坏事。农产品丰裕度与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主要是农产品价格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以我国广西木薯为例，由于木薯制乙醇的带动，木薯收购价从过去每吨200余元提高到每吨500元左右，从而激励农民开始对其下工夫管理，单产也从每亩1吨多翻了将近一番。
9 p, E/ V) E8 w
) X# p; V2 j% ]: m4 o　　解决世界8亿多饥饿人口食物保障问题的根本是根除贫困。国际农业界专家经多年探索，最终意识到食粮安全保障（Food security）出问题，在大多数情况下并非是因总量不足，而是贫困人群缺乏取得食粮的便利手段——购买力和储运销基础设施服务。基于这样的认识，联合国粮农组织（FAO）两次修改了食粮安全保障的定义，最终表述为“所有人都有的一种能力。它使得有手段和途径，能在任何时刻获得买得起和为健康所必需的营养的食物”。
/ o$ y1 e& Y& S  `  Y% a+ u9 u
　　正确发展生物能源是有助于还是有损于减少饥饿人口？也许巴西总统卢拉2007年5月在欧盟召开的国际生物能源大会上的讲话是最好的回答。卢拉指出：巴西正是注重通过生物燃料的发展带动农业增长，使农民富裕起来，从而才能更好地解决粮食与贫困问题。
1 j/ u5 Y2 l1 U0 w9 S& D+ ^$ \- c6 ]
  
) e3 E( ?: G  |% q' i  来源：科学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