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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璜》（节选）
% F; n5 c# e3 [# G

' l1 a$ Y- u4 @" |7 B6 _第一章（节选）

　　　　 （寻找英雄人物）
+ Y3 T1 _( K. g5 r" |3 z* S2 H
, Q+ P* [( v+ D1 `　　一

说来新鲜，我苦于没有英雄可写，
, o8 _& ^7 C. F1 S+ A% U2 C. k尽管当今之世，英雄是迭出不穷；
年年有，月月有，报刊上连篇累牍，
而后才又发现：他算不得真英雄；
因此，对这些我就不人云亦云了，
而想把我们的老友唐璜来传诵——
我们都看过他的戏，他够短寿，
似乎未及天年就被小鬼给带走。
0 K$ }/ w# ]4 v/ H. ?9 A
: i- E* ^! N( I& `2 Y( ]　　二

! s7 I" y  Y7 ]: w' ]2 A0 v. Q上一代有弗农，沃尔夫，豪克，凯培，
3 Q1 c% U4 }; l& T" P( V刽子手坎伯兰，格朗贝，等等将军，
1 F, P! X% T4 V& o( E/ `, q2 d不论好坏吧，总算被人谈论一阵，
象今日的威斯莱，招牌上也标过名。
呵，这群声誉的奴仆，那“母猪的崽仔”，
% x1 o7 _* }1 e( _( g% L, I( _都曾昂首阔步，象班柯的帝工之影；
同样，法国有一个拿破仑和杜莫埃，
在《导报》、《醒世报》上都赢得了记载。
7 c9 c& Z/ ^& {, [/ p
  l3 M) y9 D1 e" P% q4 j　　三
法国还有孔多塞，布里索，米拉波，
- |1 i0 i8 k0 h/ c; S拉法夷特，培松，丹东，马拉，巴那夫，
我们知道，他们都是赫赫有名，
此外，还有尚未被遗忘的，例如：
  T3 h. B6 v) h/ T4 d' g7 f儒贝尔、奥什、马尔索、拉纳、德赛、莫罗，
以及许多军界要角，难以尽述。
; `3 F# N, n* ^" B6 m8 W' @他们有一时都非常、非常垣赫，
- ]# q! p. s: r3 v然而，用在我的诗上却不太适合。

　　四
: H4 g7 J' Z; b8 o/ |
5 X9 C& X* N# a: V纳尔逊一度是大不列颠的战神，
4 T. b/ P+ S- O可惜为时不久，就改换了风尚；
' _6 f- a7 R$ y- x& E特拉法尔加已不再为人提起，
它已和我们的英雄一起埋葬；
4 E$ S. Y& P4 D* J$ F+ [% {. L% E因为陆军的声望一天天隆盛，
海军界的人士岂能不受影响，
! z- m* }) [+ p9 D更何况，我们的王子只为陆军撑腰，
把郝、邓肯、纳尔逊、杰维斯都忘掉。

1 T* q1 |1 u6 A, q/ u4 M　　五

5 e' w8 X, \: ~* S, E英雄人物何止一个阿伽门农，
; p/ j! e1 A, u, ]5 k5 U7 ^& G在他前后，也出过不少俊杰之辈，
9 d$ I  A0 G) q9 s虽然英勇’象他，却又各有千秋；
+ i! O0 ~. O) a% r7 ]: g! ]  G6 c4 Q然而，只因为不曾在诗篇里留辉，
便被世人遗忘了。——我无意针砭，
但老实说，当代我实在找不到谁
适用于我的诗（就是这新的诗章），
因此，我说过，我就选中了唐璜。
+ G$ ~& k2 L3 c, d% G! O第一章（节选）
9 w4 t" b0 j6 e6 C
　　　　　 （诗人自讽）
- k/ [# p/ o$ d, z
　　二一三

但如今，年方三十我就白了发，
（谁知道四十岁左右又该如何？
0 s5 |3 a% O  A1 W$ H) Y前几天我还想到要戴上假发——）
我的心苍老得更快些；简短说，
我在五月就挥霍了我的夏季，
7 e" k2 i" z9 u) ~+ f* u现在已打不起精神与人反驳；
3 ]( W0 }, W3 _# e我的生命连本带利都已用完，
哪儿还有那种所向披靡之感?

5 T! q0 c( A) T9 T　　二一四

# I3 Y0 `& T1 \唉，完了，完了，——我心中再也没有
那清新的朝气，象早晨的露珠，
2 A8 E* X: e/ g6 G它能使我们从一切可爱的情景
酝酿出种种新鲜而优美的情愫，
: \# y1 D/ C) {; p3 @* l6 g好似蜜蜂酿出蜜，藏在心房中；
% V, n7 I" T9 G% _, `) {1 a但你可认为那甘蜜越来越丰富？
0 [2 j% ]( R. v不，它原来不是外来的，而是凭你
有没有给花儿倍增妩媚的能力。

3 s' @2 `4 L5 K- W, [; C5 l. A$ A( J　　二一五
9 Q7 Y& k2 b) F  _
% L$ b2 e6 ]! ~3 A8 Y唉，完了，完了——我的心灵呵，
$ S! T' U; t/ j" N2 P你不再是我的一切，我的宇宙！
4 u0 Q$ r% S7 p9 q( k过去气概万千，而今搁置一边，
你已不再是我的祸福的根由；
$ s2 r6 X! s" d  C那幻觉已永远消失：你麻木了，
0 C7 d0 g# z) ?# `# m6 x但这也不坏，因为在你冷却后，
9 Q( a5 ]( ?4 Z我却获得了许多真知灼见，
2 g; C0 N- {" I9 }0 q8 g) Y% h虽然天知道它来得多么辛酸。

8 [* R5 b% C3 z- c1 o$ q2 \　　二一六

! h1 q% u$ S4 x我谈情的日子完了。无论多迷人：
" V+ A! P9 ~$ b  N4 q. `+ a$ q少女也好，夫人也好，更别提寡妇，
& Q. T+ x" H' h8 e7 a. X已不能象昔日似地令我痴迷——
3 c) j. p1 O+ x' o7 d( Q4 m  ~总之，我过去的生命已不能重复。
' @2 O+ u3 F1 v' O1 b9 X对心灵的契合我不再有所幻想，
) h; i: j5 z% m( G; _/ l- S红葡萄酒的豪饮也受到了劝阻；
但为了老好先生总得有点癖好，
我想我最好是走上贪财之道。
2 B  ^# B  v) v
　　二一七

# r' Z4 T9 v4 w2 [9 D4 u7 {' u1 H- U3 d“雄图”一度是我的偶像，但它已在
‘忧伤”和“欢娱”的神坛之前破碎；
这两个神祗给我遗下不少表记，
% v8 O  O" h2 E足够我空闲的时候沉思默对；
, e3 Z0 S- W0 h: d9 f/ L! ^# V: j而今，象培根的铜头，我已说完：
& f# o9 I# }4 m" X! R- n' H“现在，过去，时已不再”；青春诚可贵，
但我宝贵的青春已及时用尽：
心灵耗在爱情上，脑子用于押韵。

6 g! [9 Q. g( H) A) c3 {　　二一八

% b, z( a) W; _6 j! r声名究竟算得了什么？那不过是
8 A% @5 v+ o5 ^保不定在哪儿占有一小角篇幅，
有的人把它比作登一座山峰，
! H- D- a* p# I, I* w5 i! c/ D; Z它的顶端同样是弥漫着云雾；
9 ~) a, \# v, ~: O, D7 H# d就为了这，人们又说，又写，又宣讲，
, S( X+ w* M4 q! u5 R3 L英雄豪杰厮杀，诗人“秉着夜烛”，
" c! {( J4 ~% F  w. X' ^& E: _% j好等本人化为灰时，可以夸得上
. o6 \1 w0 Z9 k; Z6 b: }一个名字，一幅劣照，和更糟的雕像。

　　二一九
' G9 h' ~9 o, S1 Z* y7 b
人的希望又是什么？古埃及王
. j1 E- N" c9 o( f  Q# q基奥普斯造了第一座金字塔，
- i0 E# {5 |" p. O2 }! V: X, a为了他的威名和他的木乃伊
" w$ J5 U/ X( z' C. u永垂不朽，这塔造得最为高大，
2 x7 q! m! \/ X3 G: R4 L1 F可是他没有料到，他的墓被盗，
& Z  L1 Q; }5 o, X9 q棺材里连一点灰都没有留下。
: K' |3 i, U# K7 d唉，由此可见，无论是你，是我，
何必还要立丰碑把希望寄托？
# U' f. s& }) j5 Z
　　二二○
' H8 J# d- A7 L/ H( m2 H- y* r
然而，由于我一向爱穷究哲理，
+ C# O) E# `8 [% N我常自慰说：“呜呼，生如白驹过隙，
此身乃是草芥，任死神随意收割；
你的青春总算过得差强人意，
" H1 P4 Y& {, w( s+ B  \即使照你的心愿能再活一遍，
它仍将流逝一所以，先生，该感激
你的星宿；一切情况总算不太坏：
9 J7 l$ d9 n1 l% i+ k: N% h. c读你的《圣经》吧，照顾好你的钱袋。”

第二章（节选）
4 t# j* ~2 x9 W
4 r3 ^$ u' l" R& r! l
　　　　　　 海黛
$ A& S3 ^/ d% Q( J2 n
; x! o/ J' Q; u# O! d
　　一一七

1 d( P0 q/ w* n& F1 c她的头发是褐色的，我说过，
6 w/ H& q# t" Z' S* J/ h　　但她的眼睛却乌黑得像死亡，
睫毛也同样黑，像丝绒般弯下，
　　却含有无限娇媚；因为当月光
从那乌亮的边缘整个闪出来，
　　连飞快的箭也没有这般力量：
3 @+ l: r) }( \9 E2 ]& a它好像是盘卷的蛇突然伸直，
　　猛地把它的毒全力向人投掷。
7 O7 e: m* @5 Z+ c! V4 N
　　一八三

那是一天逐渐凉爽的时刻，
　　一轮红日正没入蔚蓝的峰峦，
大自然鸦雀无声，幽暗而静止，
　　好像整个世界已融化在其间；
他们一边是平静而凉爽的海，
　　一边是有如新月弯弯的远山，
玫瑰色的天空中只有一颗星，
2 n6 `; C0 B) O3 @6 Q+ b" ~　　它闪烁着，很像是一只眼睛。

　　一八四
+ x; O6 ]. y. Q, E
+ _) G2 {! [% \' J8 [他们就这样手挽手往前游荡，
8 E" j7 ~3 [3 Y0 `7 U' I+ R. m踩着贝壳和五色光灿的碎石，
# m% _9 L: [6 ?7 k$ ^有时走过平坦而坚硬的沙地，
　　有时走进了被风雨多年侵蚀
而形成的岩洞，好像精心安排，
' P( Y' q) O% M' y　　有大厅，有晶石的房顶和居室；
8 \1 X% F8 K% G- u! X. K他们并肩歇下来，以一臂相偎，
8 i' l/ L/ `# s, U, S( Y/ T　　呵，紫红的晚霞已使他们陶醉。

　　一八五

他们抬头看天，那火烧的流云
　　像一片赤红的海，广阔而灿烂，
, H  ]. `) L6 J2 S# Q他们俯视着海，映得波光粼粼，
, j6 }: g* v. e. N0 l　　圆圆的一轮明月正升出海面，
3 S/ K- c, K$ }3 s) y' l他们聆听浪花的泼溅和细风，
　　他们还看到含情脉脉的视线
从每人的黑眼睛照射对方的心，
+ a0 w) R$ a% u　　于是嘴唇相挨，接了一个蜜吻。

4 Z: s8 V+ A- B. V5 w3 |9 X/ j　　一八六
3 J" z5 C  E% g7 h# }2 \# s9 X& P
呵，一个长长的吻，是爱情、青春
% m5 O$ D( f1 ~, p9 y　　和美所赐的，它们都倾力以注，
  D2 S; R# @6 \9 I" Y好似太阳光集中于一个焦点，
9 K* ?6 u9 ^& F/ _+ _( H　　 这种吻只有年轻时才吻得出；
那时灵魂、心和感官和谐共鸣，
$ p  q! w; Z4 S& |: V　　血是熔岩，脉搏是火，每一爱抚、
  d3 i7 \/ c1 X7 ?/ J" ]' x4 z每一吻都震撼心灵：这种力量
! g, ?' ?$ H/ Q" y/ P　　我认为必须以其长度来衡量。

一八七

我说的长度指时间；他们一吻
　　天知道多久！——当然他们没计算；
即使算过了，恐怕也计算不出
' i2 |; z* T8 ]　　一秒钟内那多么丰富的美感；
谁都不说话，只感到彼此吸引，
　　仿佛心魂和嘴唇在互相召唤，
4 F5 h9 ^: [( l4 m一旦汇合了，就像蜜蜂胶在一起，
　　他们的心是花朵，向外酿着蜜。

1 L; U4 n; X5 [9 r/ Z　　一八八
" A) _2 R) ~  b' p( L
他们远离了世界，但不像斗室中
　　一个人所感到的那种孤独滋味，
海是静默的，海湾上闪出星星，
) e) c- x: h& n6 E　　红色的晚霞暗了，天越来越黑，
四周无声的沙石，滴水的岩洞，
　　使他们不由得更紧紧地依偎；
$ j* @" F8 q3 X  N好像普天之下再也没有生命，
  _2 s9 e0 E2 @: \6 ^. }　　只有他们两人，而他们将永生。

　　一八九
3 J9 @# x8 e" u- e+ g5 I
/ P  [8 ~1 U) k/ v8 s3 q$ F* V6 }, r在那寂寞的沙滩上，他们不怕
　　耳目来窥探，也没有夜的恐怖；
5 k' o% K; }7 _. v; Q& L他们有彼此已足。语言虽不多，
　　只断续几个字，却已尽情吐诉；
呵，热情所教的一切热烈词藻
4 J7 z) g' ^( g+ ^- n8 V  a　　怎及得一声轻叹那样表达出
天性的奥秘——初恋，这一启示
正是夏娃对后代女儿的恩赐。
1 {# X1 b5 W" o6 {& ^, C: E. ]8 I
" k5 M  s: u0 U# |9 r: A2 h　　一九○

海黛没有忧虑，并不要求盟誓，
* ^/ x2 l! J' c5 g9 h  e  Y' U4 _　　自己也不发誓，因为她没听过
一个钟情的少女会被人欺骗，
+ i3 |2 g# A/ W# s/ C0 ?4 J" N　　或必须有种种诺言才能结合；
5 a$ t$ s! L+ }& }她真纯而无知得像一只小鸟，
, Y" m# c3 \9 B$ E: k　　在飞奔自己的伴侣时只有快乐，
' J0 T, E. R7 G7 o从来不曾梦想到有中途变心，
　　所以一个字也没提到忠贞。

7 X( O0 h. f3 N  `/ }) H0 j7 C$ _　　一九一
* D4 p4 G) N# b: B) q1 t% l: O; o
6 e# @& X, l4 L. P4 [4 k: x她爱着，也被人热爱；她崇拜，
* q) t& p$ G  U　　也被人崇拜：他们本诸天性，
让热炽的灵魂向着彼此倾注，
　　如果灵魂能死，它已死于热情！
' G' J( [* a6 e& d但他们的神智又渐渐清醒，
　　不过使感情复燃，又一次迷沉；
海黛把急跳的心紧贴他的胸，
　　似乎它再也不能离开它的跳动。

9 i4 N* [3 G- n3 S  J, i% Q% e! s　　一九二

! v% ?" }9 S5 z7 d哎，他们是这么年轻，这么美，
/ m% v( V$ O  ~& o$ U9 x　　这么孤独，这么爱，爱得没办法，
: q! @$ B! i$ e$ Q" h6 ^那一时刻心灵又总是最充沛，
　　他们谁也没有力量把它管辖，
于是犯下死后难逃的罪孽，
& q/ v) u8 D# }$ Z% f/ b　　必得让永恒的地狱之火来惩罚
这片刻的欢娱，——凡人要想赠给
* H/ n) m/ y) M# [彼此以快乐或痛苦，就得受这罪。
! ^2 O; t- h# x. H; s5 R
　　一九四
( y! c: S; s2 ?  C( J5 z$ g
他们彼此望着，他们的眼睛
* g0 L) D& R1 d/ u7 g5 B+ [　　在月光下闪亮；她以雪白的臂
搂着唐璜的头，他也搂着她的，
2 X: k$ e# i  S  x+ H　　他的手半埋在所握的发辫里；
, o; Q- H: y- F0 U6 M$ a0 `4 e她坐在他的膝上，饮着他的轻叹，
　　他也饮着她的，终至喘不过气，
就这样，他们形成了一组雕像，
, _, z3 Z- p0 A5 @; Q% h9 I+ Y　　带有古希腊风味，相爱而半裸。
9 s3 A* _: V5 [; ~
6 F1 n& i0 o) q6 {7 j2 z　　一九五

那深情而火热的时辰过去了，
　　唐璜在她的臂抱中睡得沉沉，
, @7 O/ @2 t; ~3 v她没有睡，却轻柔而又坚定地
( n. o+ R' ]) H7 I1 J& Q9 O9 {, @　　把她胸脯的姣美献给他去枕；
她的眼睛时而仰望，时而看他，
　　那苍白的颊已被她的胸偎温，
呵，她博大的心灵正多么喜悦，
　　为了它献出和将献出的一切。
8 T! _' P7 S4 a+ q' T
　　一九七

因为他睡得这么恬静，这么可爱，
　　他整个生命都和我们起着共鸣，
他是那么温和，静止，柔弱无力，
: Q# F! t/ `% p$ T) Z, W: w: \, _& n　　毫不自觉他给人的那些欢欣，
他所经历、证实、和加于人的一切
　　都已没入深远，渺茫而不可寻，
8 ]! [& C0 F9 t# c, E& K+ o4 x- k这就是你爱的，迷人而不乏谬误，
　　像是死了，却不给人以死的恐怖。

　　一九八
9 F$ N: ~! g) c" z8 ^7 p- w5 f  H$ V& W
这少女看着她的恋人，而那一刻
& ~5 O# e% `3 v- U: O, w, I  Y  J　　爱情、夜晚和海洋都是最孤寂，
- c1 V; g9 |' Z它们共同把寂寞注入她的灵魂；
　　呵，就凭这砂石和粗犷的岩壁，
7 r- c0 U0 S; n3 C她和她久经风波之苦的恋人
　　筑起爱之巢，和人寰的一切远离，
# x& d5 s9 m( w9 [而太空中成群的星星遍观世界，
　　竟找不到什么比她的脸更喜悦。
; [) r, E, a2 p. u% A
　　二○二

海黛和自然为伴，不懂那一切，
　　海黛是热情所生，在她的故乡
6 `. `6 E! I2 z5 Y. K+ N/ h3 j8 A太阳发出三倍光明炙烤着人，
　　连它明眸的女儿吻人都火烫；
她生来只为了爱，为了选中了
　　一个情人，就和他共一条心肠，
1 D4 ~7 p2 t+ ~* q别处的事情她不管；天堂，地狱，
　　和她无关：她的心只跳在这里！

　　二○三

哦，那热情的澎湃！心房的急跳！
　　我们为此得付出多大的牺牲！
: J/ ^0 x, d) u, r$ e0 A但心跳的因和果又极有韵味，
9 |7 o; N2 S# I　　叫监视它的“智慧”不得不行动：
9 m" e1 b! q" ?3 G连忙把美好的真理念念有辞，
好剥夺“欢乐”的魔力；“良心”也相同：
! L8 l" V9 y" }* E. p它使劲对我们讲解善良的格言，
　　太善良了——可怪卡色瑞没来抽捐。

, E1 ~  S$ |: R5 p+ u　　二○四
' W! t3 X% H6 R. ?! X2 D, @
# v6 H9 E2 g4 t好了，在这荒凉的海边，他们的心
　　已经订婚，而星星，那婚礼的火把
; V8 e4 ]9 R8 c1 n6 ^0 s5 u把这美丽的一对照得更美丽，
$ i5 ]0 }/ o  t* z5 Z$ W　　海洋是证人，岩洞是新婚的卧榻，
情感为他们主婚，孤独是牧师——
9 X$ I$ e' S0 C1 @, T- Y' f# H. _　　他们就这样结了婚；这岩壁之下，
在他们看来就是快乐的天堂，
　　他们看彼此也和天使没有两样。
7 V3 u6 p" f( Q: b
) ^9 F* i# `+ t) C1 Y; K2 r二一二

据柏拉图说，那是唯美的感受，
　　是感官的无微不至的扩散，
5 R2 G5 O3 g2 r6 T0 z# w/ S- t它纯属于精神，博大而神奇，
　　自星空降落，就充塞与天地间；
要没有它，人生会显得太沉闷。
; p# ^  d) a* y9 _* u0 X　　总之，那就是要用你自己的眼，
再加上一两种小感觉来表明
5 F& o" o7 G$ ?6 }: t1 H  }　　肉体本由易燃的泥质所揉成。

　　二一四

7 l% j2 L" z8 R: I. o- N1 l+ f心灵像天空，是天庭的一部分，
　　它也有日夜交替，和天空一样，
$ F( {# o1 F0 a; I. [7 I有时它遮上了乌云，闪过雷电，
* f& ^2 m- O6 w, [* o; \  ]4 d9 `　　也要尽情肆虐，变得昏暗无光；
. j* \/ B& @/ E可是一旦被烧灼，刺破，和撕裂，
　　险恶的云雾会化为雨而消亡；
由眼睛流出了心血凝成的泪滴，
　　这就是我们一生中的英国天气。
" C1 Y+ p: E" \5 D
[ 本帖最后由 bdchz 于 2009-4-23 08:57 编辑 ]

bdchz

续：
第三章（节选）

) x$ D- I0 ]5 a1 S' L哀希腊
0 B  Z7 E' |; X/ i/ N8 h- C
　　一
5 M4 Z& i" O* O7 _
9 t( W* z" E) G: I( ?7 k: g! C希腊群岛呵，美丽的希腊群岛！
　　火热的萨弗在这里唱过恋歌；
在这里，战争与和平的艺术并兴，
　　狄洛斯崛起，阿波罗跃出海面！
永恒的夏天还把海岛镀成金，
% i" p3 q6 W0 d. K8 m& ?# a; r; {9 ]可是除了太阳，一切已经消沉。

& W& j# h) a' m  R$ |　　二
9 F+ {. s$ }. V; J
开奥的缪斯，蒂奥的缪斯，
& \$ Y1 n% C1 t3 i2 ?% O　　那英雄的竖琴，恋人的琵琶，
原在你的岸上博得了声誉，
. @! H* l$ f: Q: X/ f　　而今在这发源地反倒喑哑；
呵，那歌声已远远向西流传，
- t" P  V& [! c" Z- t: I远超过你祖先的“海岛乐园”。

　　三

8 o) }6 K" B0 i# O& `0 n+ \; l* V起伏的山峦望着马拉松——
　　马拉松望着茫茫的海波；
我独自在那里冥想一刻钟，
　　梦想希腊仍旧自由而欢乐；
因为，当我在波斯墓上站立，
1 D9 [0 P/ n% Z/ `8 J/ N我不能想象自己是个奴隶。
3 Y+ f* ?- U  {1 d
, r0 p* N" U# H! g. ^, n# J　　四
# G6 x! j8 O4 B% r一个国王高高坐在石山顶，
7 Q& d$ M# o5 ]　　了望着萨拉密挺立于海外；
千万只船舶在山下靠停，
　　还有多少队伍全由他统率！
! V: z% ?) H& Y8 l6 N他在天亮时把他们数了数，
但日落的时候他们都在何处？
, g9 W: u8 D; m# ?
　　五

. }) S% ]6 i* g9 ^呵，他们而今安在？还有你呢，
　　我的祖国？在无声的土地上，
英雄的颂歌如今已沉寂——
　　那英雄的心也不再激荡！
. J; Y, w/ h0 ?难道你一向庄严的竖琴，
竟至沦落到我的手里弹弄？

! l! K+ ]# m1 V2 f  [　　六

4 U9 Y8 X- r2 C6 A也好，置身在奴隶民族里，
　　尽管荣誉都已在沦丧中，
) I. D1 _7 k& S至少，一个爱国志士的忧思，
2 J+ X6 s# a0 n" y, F9 d6 w+ N　　还使我的作歌时感到脸红；
因为，诗人在这儿有什么能为？
为希腊人含羞，对希腊国落泪。

/ |5 u1 i0 E. r. P. t3 z　　七
5 L) {8 H# }' V1 R6 ?
我们难道只好对时光悲哭
2 `! m; Q- A2 N) r) M' B4 ?) @　　和惭愧？——我们的祖先却流血。
$ [0 \# T( P) n$ r大地呵！把斯巴达人的遗骨
  u- X7 o! W# E' G! q从你的怀抱里送回来一些！
3 j1 Q2 B5 T5 c/ J哪怕给我们三百勇士的三个，
5 e, ~5 t6 [, z, u# w( ]! n让德魔比利的决死战复活！

　　八

( R9 c3 l. F8 M怎么，还是无声？一切都喑哑？
7 E( I7 Y- }; M' k# v; @　　不是的！你听那古代的英魂
4 P, M* w. i# }/ k2 g! Y, m正象远方的瀑布一样喧哗，
! b9 O0 h1 T. x" i6 R6 n+ {" `　　他们回答：“只要有一个活人
登高一呼，我们就来，就来！”
* k9 m* z2 Z4 v; ^3 q4 r) L8 ?. W噫！倒只是活人不理不睬。
$ V# k* D5 Z' r& b3 c  ]
- W; u& ~) a; f3 e  K% P5 c: l　　九
* A8 h) _7 Y( r3 L: \/ D- j- Q) U1 V( r
算了，算了；试试别的调门：
+ b+ i6 ^+ t  V: \　　斟满一杯萨摩斯的美酒！
把战争留给土耳其野人，
　　让开奥的葡萄的血汁倾流！
; p: C. T. H7 N2 a听呵，每一个酒鬼多么踊跃
响应这一个不荣誉的号召！

　　一○
& U& X$ Z- }3 A6 ]8 w
3 \' F/ k# w) v  D你们还保有庇瑞克的舞艺，
　　但庇瑞克的方阵哪里去了？
8 V; ~) k/ U) `$ N. ~# [这是两课，为什么只记其一，
　　而把高尚而坚强的一课忘掉？
凯德谟斯给你们造了字体——
难道他是为了传授给奴隶？
6 b5 J0 W$ Q/ v; b" c一一

, y" q. P/ r9 m1 m0 N把萨摩斯的美酒斟满一盅！
　　让我们且抛开这样的话题！
这美酒曾使阿纳克瑞翁
8 ^" G: e% H; w( `　　发为神圣的歌；是的，他屈于
波里克瑞底斯，一个暴君，
但这暴君至少是我们国人。
- t  D5 u6 l/ j8 x
% V; b: @" O% ~3 \5 a* P　　一二
- @, n. `( ?! z1 R; H  N6 S
克索尼萨斯的一个暴君
　　是自由的最忠勇的朋友：
- |5 A8 h4 W+ {+ N* a暴君米太亚得留名至今！
　　呵，但愿现在我们能够有
4 I/ [5 t: S. |' R2 N一个暴君和他一样精明，
& y5 r+ L) x2 v) a1 ~, i他会团结我们不受人欺凌！

　　一三

1 L3 D7 o7 h) O% Z" c0 |6 N把萨摩斯的美酒斟满一盅！
& u  W& b- ?6 ^/ @% D1 G2 t　　在苏里的山岩，巴加的岸上，
住着一族人的勇敢的子孙，
　　不愧是斯巴达的母亲所养；
在那里，也许种子已经散播，
' t3 j9 ~- P7 L4 R# r是赫剌克勒斯血统的真传。

　　一四

自由的事业别依靠西方人，
他们有一个做买卖的国王；
本土的利剑，本土的士兵，
　　是冲锋陷阵的唯一希望；
2 `7 u% N3 {# ?% m1 @$ z0 H) w8 S但土耳其武力，拉丁的欺骗，
* o5 X) X: ]! F$ O) x% \会里应外合把你们的盾打穿。

  |5 @& N; n- d: Q5 _+ V% E# h0 ~　　一五

把萨摩斯的美酒斟满一盅！
　　树荫下正舞蹈着我们的姑娘——
8 t: b( q; ?0 n+ Z" W我看见她们的黑眼亮晶晶，
. J  m. X6 f, n; Z　　但是，望着每个鲜艳的姑娘，
我的眼就为火热的泪所迷，
这乳房难道也要哺育奴隶？

　　一六
5 h- T! ~# n  v1 e- y0 U8 Z
让我攀登苏尼阿的悬崖，
　　在那里，将只有我和那海浪
可以听见彼此飘送着悄悄话，
2 A, r  F4 |# t7 c- |　　让我象天鹅一样歌尽而亡；
& l" L' ]3 \$ O' h# o# N4 P, S) g我不要奴隶的国度属于我——
干脆把那萨摩斯酒杯打破！

6 I6 j+ H4 f6 u, w0 T第四章（节选）

　　海黛（续）
* @0 J: M5 X; U7 \
　　一三

海黛和唐璜没有想到死的事，
　　这天地、这大气对他们太适合，
时光也无可挑剔，只嫌它会飞，
他们看自己呢，更是无可指责；
( X! o- N. y- [每人就是对方的镜子，谁看谁
$ z! u: l0 v2 j- h2 i1 Q　　都是眼里亮晶晶地闪着欢乐：
9 x4 x9 J2 L2 g& L他们知道，这宝石一般的闪光
无非是他们眼底深情的反映。

　　二一
2 F" ]- v6 Q9 j  |2 g. F+ M. R
' l9 ^1 O( t: p2 n! o5 R+ K  [  Q不知怎么原因，就当他们凝视着
, x# v1 {, T) Z) u2 {1 m　　晚霞的那一刻，仿佛在他们心间
随着欢乐突然袭来一阵战栗，
　　好似冷风拂过了火焰或琴弦，
一个声音发颤，另一个身子发抖，
　　每人都掠过一丝不安的预感，
; Z+ h' g% g3 a: s这使得唐璜发出低低的叹息，
: M% b7 o$ P7 v; m3 x7 V9 W& e海黛的眼睛也涌出晶莹的泪滴。
# U/ {8 }* h( F" j6 M
　　二二

  f) E5 W: }7 W4 h- I4 ]她那先知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2 a5 c6 Z4 t6 n' M; z　　尽在追随和眺望消逝的太阳，
! x, [+ J& N7 O0 u) T; W8 v仿佛随着这灿烂的光轮的沉落，
　　他们欢会的最后一天就要消亡；
唐璜看着她，卜问自己的命运，
) S" r9 H: H$ b2 ?: h! Z6 Y　　他感到凄酸，却又没有理由悲伤，
4 S1 b7 _5 y; y8 i0 o+ v他的眼神因此向她的目光寻找
这悲戚的来由（至少对他够玄奥）。

0 G' {% z! _) u+ p' a8 P　　二三
- W! k+ N. [) W: ^! c: M她转身对他一笑，但那笑容是
　　使别人笑不起来的，接着扭转脸，
+ y8 N. ]4 U, s+ b3 I1 y不管她惊觉于什么吧，这一感觉
) Y: [: G. N5 U- L! N　　很快地就被明智或自尊所驱散；
当唐璜半庄半谐地向她提到
  n- [3 @! ]7 c5 ~　　他们心头的这种不吉的共感，
她说：“万一有祸事——但那不可能，
至少我不会活着看见它发生。”

　　二四

4 B; K9 N. I9 e. K- l2 R唐璜还要问下去，若不是她的唇
　　压上了他的唇，使他不能不沉默；
: X7 `  H4 X' g她拿热情的一吻和预感抗争，
　　终于使她的心完全把恶兆摆脱。
( f+ w$ Z$ A' ~- q/ W, B对，这才是解闷的最好的办法，
　　有人喜欢以酒浇愁：这也不错，
两者我都试过；所以，谁要试用，
可以就心疼和头疼任择一种。
0 r" o  [+ [) Q; Y
7 }/ G- o7 [# W9 R　　二八
, H8 c8 Q' d( _# H! O$ N  D) E1 D
! @1 N! g) N0 u2 n5 N他们该住在森林中，像夜莺似的
2 N) ?, Q7 N* o0 S: M0 e9 ~　　歌唱自娱而隐居；他们原不宜
在所谓“社会”这繁华的孤寂中，
　　和“憎恨”、“罪恶”、“忧患”呼吸在一起；
凡心灵自由的人都落落寡合，
　　唱得最甜的鸟儿只成双而栖，
雄鹰独自高飞，而乌鸦和海鸥
" R8 C/ Z$ N( e# d! T" F像世人一样，只围着腐尸不走。
二九
! N1 J# a6 k' q! \, T8 p0 j/ q
, t6 M; ~2 L; s7 J2 r6 ^现在，海黛和唐璜脸偎着脸，
% Q6 s% F3 e( s- a8 v　　正相亲相爱地享受着午眠。
那是一阵小睡，睡得并不沉，
　　因为不时地仿佛有一种预感
使唐璜轻颤，并且传过他全身；
　　海黛的嘴唇好似溪水在喃喃，
& p2 J" J1 [/ ~4 U发着无字的乐曲；她的脸被梦
熏得像风吹乱的玫瑰一般红。
, {& L* _8 U2 R. X$ Z4 ~
第十章（节选）
2 R( _/ Y! ~" h" t* i0 `- P
) A! e+ @. R# i; U1 ?4 p十八
2 g( t7 ^1 L# j

“旧日好时光”给我心中带来了
　　苏格兰的一切：那蓝色的山峰，
4 c8 t  A- `/ |) `谷中清澈的流水，底河和顿河，
9 E- B  }2 z5 G) S2 a) c1 o) b　　格子呢，结发带，我幼年的感情，
巴尔戈尼桥下的黑流，和我那
　　最初温柔的梦，像班柯的幽灵
都掠过我的眼前：呵，这回忆确是
: i! q9 I$ M! _# s& @8 t* b“好时光”的一瞥，别管多么幼稚。
  a' i- }) @0 L, c& h" i
查良铮译

抚琴居扫校制作
' A4 D1 Y  X6 h  O3 _1 {--------------------------------------------------------------------------------

* N4 [2 C$ M- y$ `. z1 I1 z想从前我们俩分手


8 X( S: Y- P5 R) b# ~1 K
5 M" b7 D. f; J想从前我们俩分手，
- \1 i* D$ N7 ^6 U默默无言地流着泪，
0 U! f- ~# Q/ p, Y4 [- M预感到多年的隔离，
我们忍不住心碎；
3 g8 ^5 u- f6 C6 B% T你的脸冰凉、发白，
  [* v+ z  t% m6 N9 [$ m你的吻更似冷冰，
" p" y+ A, g  H3 x; m呵，那一刻正预兆了
我今日的悲痛。
/ p( S' F* D* T3 @
清早凝结着寒露，
9 D7 m0 t& D& o, m& D# E& I* C( O冷彻了我的额角，
那种感觉仿佛是
对我此刻的警告。
你的誓言全破碎了，
你的行为如此轻浮：
( U8 U9 S, b( S) P9 d4 \人家提起你的名字，
我听了也感到羞辱。

他们当着我讲到你，
一声声有如丧钟；
% m7 c. h& T6 E$ A, F5 X1 R" |我的全身一阵颤栗——
0 L( g8 L! Z$ D) o* w为什么对你如此情重？
没有人知道我熟识你，
3 j' |  V! Z) c- h4 S8 u# s呵，熟识得太过了——
( u% R* w+ j1 d9 v' S3 ~我将长久、长久地悔恨，
这深处难以为外人道。

3 i  B/ w  B: m% ^" H* t1 t5 C) `) N你我秘密地相会，
我又默默地悲伤，
你竟然把我欺骗，
你的心终于遗忘。
如果很多年以后，
我们又偶然会面，
我将要怎样招呼你？
只有含着泪，默默无言。

! n3 L6 O, y7 k& }* I" d- E1808年
! B) \% {: c6 \2 X* K0 B
( `7 s3 S( w/ F& I9 b查良铮 译
1 E2 @' K9 l- E# {0 s: N
1 U' n) s" O3 g' q2 ]--------------------------------------------------------------------------------

咏锡雍
* v+ G8 m2 E1 y) L. O6 C


* r1 }+ N& F1 b( t( \$ P你磅礴的精神之永恒的幽灵！
& G& W6 i; B# [自由呵，你在地牢里才最灿烂！
因为在那儿你居于人的心间——
- c9 m( b& Q& D2 I那心呵，它只听命对你的爱情；
; ^  Q% W% b4 K) f5 o7 U当你的信徒们被带上了枷锁，
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牺牲，
他们的祖国因此受人尊敬，
% k- D4 J) N4 S/ e) L5 X自由的声誉随着每阵风传播。
锡雍！你的监狱成了一隅圣地，
* W, ^& h; e5 j! W你阴郁的地面变成了神坛，
因为伯尼瓦尔在那里走来走去
$ D* k. p; P- v印下深痕，仿佛你冰冷的石板
是生草的泥土！别涂去那足迹
' m0 s- C7 {  H' p- A4 n因为它在暴政下向上帝求援。
0 [8 A7 q7 k+ _
7 J" a" q1 Y( m; G; w3 b查良铮 译


--------------------------------------------------------------------------------

1 l5 f$ L. N% b( Y5 Y* {+ f在巴比伦的河边我们坐下来哭泣
& F/ d8 t" {7 m3 R" F! V: S! W
一
/ O, i7 C2 Y- z6 R9 v
在巴比伦的河边我们坐下来
悲痛地哭泣，我们想到那一天
我们的敌人如何在屠杀叫喊中，
- i, d0 d* ~; m5 i焚毁了撒冷的高耸的神殿：
而你们，呵，她凄凉的女儿！
你们都号哭着四散逃散。

) `, }/ _" F7 D  |/ x! R二
. J9 n4 w- F) D( H6 X9 I" d. O
/ B  K5 X  w' E/ B$ D4 E当我们忧郁地坐在河边
看着脚下的河水自由地奔流，
他们命令我们歌唱；呵，绝不！
1 @' G! R7 M- r# [: \0 I8 a' ^( n# N我们绝不在这事情上低头！
, [' w. [- w) k& E宁可让这只右手永远枯瘦，
但我们的圣琴绝不为异族弹奏！

. [, V: z2 o, Z& b* b. y三

1 b7 P' m& m$ ^8 X4 e: V, Z& h我把那竖琴悬挂在柳梢头，
噢，撒冷！它的歌声该是自由的；
$ t' A; Y4 g/ j想到你的光荣丧尽的那一刻，
却把你的这遗物留在我这里：
呵，我绝不使它优美的音调
3 Y2 i( o1 q1 h! w  D/ c% S和暴虐者的声音混在一起！

查良铮 译
& g8 Y+ k5 y6 C
[ 本帖最后由 bdchz 于 2009-4-23 09:01 编辑 ]

bdchz

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节选）
& p& m# f( Y4 K
) t- `& I! V& x7 F# N( H& Y' r
  {4 z+ Z# {0 b4 i6 A7 v
7 y/ P* C5 Y' h第一章（节选）

去 国 行

3 q8 |8 V. u! n( t+ Z1 d8 ~别了，别了！故国的海岸
消失在海水尽头；
汹涛狂啸，晚风悲叹，
. J" r" w7 n; J* y: y海鸥也惊叫不休。
. z, w/ {* g: ?8 v1 E* y' [4 m海上的红日冉冉西斜，
我的船乘风直追，
向太阳、向你暂时告别，
9 N. s0 s6 w' w. _3 t+ i我的故乡呵，再会！
. S- u+ g, y; `1 f1 W
9 L' W1 Q; W1 H  ?不几时，太阳又会出来，
/ [+ x, z7 a2 B; \+ a又开始新的一天，
我又会招呼蓝天、碧海，
却难觅我的家园。
华美的第宅已荒无人影，
6 C! J% w" @' C" x8 q8 L; D炉灶里火灭烟消，
墙垣上野草密密丛生，
2 F1 m* h; r9 T3 O2 b爱犬在门边哀叫。

“过来，过来，我的小书童！
0 T. s2 ^- I' j! T  w9 ~, ?6 ~你怎么伤心痛哭？
你是怕大海浪涛汹涌，
6 v. y* N6 u0 Y$ i1 R6 D还是怕狂风震怒？
别哭了，快把眼泪擦干；
这条船又快又牢靠：
咱们家最快的猎鹰也难
飞得像这般轻巧。”
+ }( p9 w2 A6 f" f( y( k
0 I. c  e7 t) w2 N$ H“风只管吼叫，浪只管打来，
我不怕惊风险浪，
可是，公子呵，您不必奇怪
  ^7 }8 o1 f$ j1 V2 u4 x我为何这样悲伤。
只因我这次拜别了老父，
又和我慈母分离，
离开了他们，我无亲无故，
/ {9 {9 W! g! W: I( B4 _　　只有您——还有上帝。
" h! J- `0 W/ @3 V% f
5 Z" u9 J( p* g; x4 q; [“父亲祝福我平安吉利，
2 o" I, ~- z1 B没怎么怨天尤人；
母亲少不了唉声叹气，
巴望我回转家门。”
8 }9 I6 X4 W" |2 F“得了，得了，我的小伙子！
: m, e- o5 f/ H4 E难怪你哭个没完；
若像你那样天真幼稚，
我也会热泪不干。

“过来，过来，我的好伴当！
你怎么苍白失色？
% P1 }5 w4 c, f9 z你是怕法国敌寇凶狂，①
还是怕暴风凶恶？”
  e+ \' Z8 C0 t& F, u+ f“公子，您当我贪生怕死？
我不是那种脓包，
是因为挂念家中的妻子，
6 M$ R8 `0 n: H# Y才这样苍白枯槁。

  G- ^6 e$ c. e5 @# B8 r“就在那湖边，离府上不远，
住着我妻儿一家，
: |+ g" W& n" v. [4 L  f孩子要他爹，声声哭喊，
% K5 t, Q' a( X7 s& H! y* Y* E叫我妻怎生回话？”
“得了，得了，我的好伙伴！
* E' l5 g, J0 U谁不知你的悲伤，
我的心性却轻浮冷淡，
一笑就去国离乡。”
3 R3 h) G7 C! @% ~+ I) w
/ I; k' B3 ^. ?' W1 C# w5 p6 X谁会相信妻子或情妇
虚情假意的伤感？
两眼方才还滂沱如注，
5 p- I5 g/ E( P7 f& I6 \又嫣然笑对新欢。
% R' w  i# G, N3 H# q4 `1 D我不为眼前的危难而忧伤，
0 A1 u' \1 t: [4 B3 n5 X* N也不为旧情悲悼；
伤心的倒是：世上没一样
7 ~7 K9 t- M* o8 _" L值得我珠泪轻抛。

如今我一身孤孤单单，
6 W; x) _( ~" I' b* j在茫茫大海飘流；
1 c0 I2 g' R8 ]6 g没有任何人为我嗟叹，
( z) @- K7 u/ F. i! U+ I  y我何必为别人忧愁？
我走后哀吠不休的爱犬
又有了新的主子；
过不了多久，我若敢近前，
6 H) A3 ~! g1 s0 j- ?$ @. y会把我咬个半死。

船儿呵，全靠你，疾驶如飞，
横跨那滔滔海浪；
: ~( h4 T1 k) M/ }1 y* Y任凭你送我到天南地北，
& V- |; ~' B. ]; G只莫回我的故乡。
3 t4 f1 u. V/ V" ~" z我向你欢呼，苍茫的碧海！
4 K8 {+ `; C  v( L8 ~) p/ t当陆地来到眼前，
1 |: b& R! y' R3 E  s我就欢呼那石窟、荒埃！
5 G4 ^6 ~" ~/ ~% ]4 S我的故乡呵，再见！

: \( |' A: r0 }8 }杨德豫译
& C( T( k1 Q- ~8 \$ L" ^4 @
, v0 T) i! p3 a9 ^# n3 M/ _* N①当时，英国同席卷欧陆的拿破仑法国正处于交
战状态。恰尔德·哈罗德的航船从英国驶往葡萄牙；
要经过法国海岸附近。
. w! x; ]  a1 h6 [1 ?1 ]
4 U( W1 J9 _* F2 q赠伊涅兹

. u( _7 f6 Y3 d  W7 h3 J
9 q9 R0 a# x* o* b: a6 K( _, C0 L　　1
9 f/ L: A* R" h1 r3 s
' p+ x+ d! \$ c. c切莫对着我愁容笑微微，
　　哎！我不能以笑容相迎；
+ h% a, B/ C, ~但愿上帝保佑你永不掉泪，
　　或者永不突然哭泣伤心。

　　2
; C; \; _( Y% N' C+ m4 ~' T
% K/ G% v  F  E) p' r4 w) }: q( p你不是想明了，是什么苦恼，
　　在把我的欢乐与青春腐蚀？
) L- }: }$ n* @  O; S但不知你可愿意知道，
& t$ A' f% T' M: N+ \3 L" k) D这苦痛连你也难帮我疗治？
9 M$ G, v( O' A, X5 N( Y
7 r7 m% Z7 _6 M5 D7 Y　　3

; |  ~5 k+ c! |! A) g, f' l1 `既不是爱，也不是恨，
　　更非卑微的野心难实现；
# r) r8 [" _  _使我对自己的现状感到可憎，
8 s2 J' V  L! f; A1 t5 A& K0 s　　并且抛弃我往昔之所恋：

　　4

而是从耳闻、目睹和经历
5 M/ N- I( C5 q6 M# S, x　　产生了厌倦的心情：
美人再不能使我感到欣喜；
5 z6 b8 K$ U$ H5 K8 W. P, E0 I　　你的眸子也不能使我出神。

　　5

象传说中希伯来漂泊者的忧郁，
+ |5 N1 B0 b: w3 X! o! F　　那是注定的命运，无法脱离，
他不愿窥探黑暗的地狱，
　　又不能希望在死以前得到安息。

　　6
# e7 D) u9 k8 |. k# z
往哪儿逃，能摆脱身内的不幸，
) R! F3 O6 }2 W1 V& }% O. k　　即使漂流到越来越遥远的地方，
不论逃到哪里，它还是缠身，
　　这毒害着生命的恶魔似的思想。

　　7
然而人们还在虚假的欢乐里沉湎，
  `* s' _. M4 ^5 L' |, E　　我所厌绝的他们都感到够味；
1 {) P3 A0 G' u) Y* X呵！愿他们在好梦里多留几天，
% ?6 V  T+ `5 k* k6 n　　总不要象我般苏醒梦回！

& G" d' A. H5 R　　8

* G  m+ ?+ m& ^命运要我去流浪的地方还不少，
　　去时还带着多少可叹的记忆；
/ @, ~: d7 ^7 K+ @2 }/ {& {但我唯一的慰藉是我知道：
　　最不幸的遭遇也不足为奇。
% H7 M$ z8 I' c$ b, M3 n
　　9

什么是最不幸？何必问到底，
　　发慈悲不要再探究竟；
笑吧——不要把帷幕硬拉起，
( f$ D5 i0 J. ~　　将男人心底的地狱看分明。
# A5 c# X8 ^1 ~
杨熙龄译
9 s3 g3 s1 R, w# @9 w; z9 y5 [
第二章（节选）
7 l( ]( d: {& A: j0 K. M+ Y1 `, l
　　九
8 |' O% z$ w% \5 q5 T3 N
　　你也在那儿了！你的生命和爱情，
　　都消逝了，我的爱和生活也陷于绝望
6 D, B5 ~* `1 I& z你的形影在我心头萦绕，记忆犹新，
/ m/ N6 M8 T- S8 s" O; k# V　　教我怎么能承认你已经真的死亡？
　　好吧——我们会重逢，我将这样梦想，
% l3 P2 M7 A5 `6 G8 q　　用这个想象来填补我空虚的心底：
　　只要还留下丝毫记忆，在重逢的时光，
　　不论我的命运如何，只要你魂魄安谧，
. S  j# e* E& s1 y2 z( O. t- W这在我就等于得到莫大的幸福、莫大的慰藉！

: h" ?0 n# u& Y9 b+ R! H# y+ ?5 r　　二三
" X! b* U: s3 e% [1 A
9 B' Y: T7 p: ]1 n' |5 Z2 s& k& e　　我们会默默地追念，当夜深人静，
　　自己曾经爱过，尽管这爱情已一去不返；
　　心儿孤独地伤悼着受了打击的热情，
# T0 @5 H- e6 t3 E+ J! l& d　　虽然形单影只，仍怀念着过去的侣伴。
　　少年的爱和欢欣已逝而青春未完，
　　人谁愿意就这此平白地老去呢？哎，
9 V+ E0 e1 c/ B( S. x　　倘使本是水乳交融的灵魂彼此离散，
　　在死来临之前，生也没有多大意味！
谁不愿意重做少年呢？呵，快乐又幸福的年岁！
( M0 R* L2 Q' |
% f/ Y0 Z4 a0 ~6 T, w% B( f6 g8 i1 |　　二五

8 ~& h% C/ r1 v7 {" A* m8 p* S+ W: v　　坐在山石上冥想，对着山峦与河流；
9 {0 [5 {/ F. X　　用缓缓的步子探访那阴暗的森林，
# m# K1 d6 Y# q& J　　那里居住着不受人管辖的野兽，
　　人迹不至，或者是难得有人通行；
　　攀登那无人知晓、无路可循的山岭，
　　那上面有不需要人来饲养的兽类；
　　徘徊在悬崖和瀑布旁，独自一人；
　　这并不孤独，而是跟妩媚的自然相会，
她把丰富宝藏摊开在你眼前，让你细细玩味。
7 I" L' p1 U& r6 h# |
& W) {" ?4 I, @+ P- G5 {5 m杨熙龄译
9 @9 I0 X2 h2 i& R' y8 M+ H& Y
$ O% ]. \- }1 G第三章（节选）

; P! G3 n+ p6 v0 f, k* x. l　　一
0 x6 }! K, I' W  r# i# B
, T1 s% b- J% p& r0 _% L% |% ~7 k4 i　　可爱的孩子，你的脸可象你妈妈？
　　上次相见，你天真的蓝眼珠含着笑，
　　我的家庭和心灵的独养女儿，艾达！
, s  S! H( x# O. T　　然后分手了，——可不象这一遭，
3 g5 G$ X' \3 o! z$ g　　那时还有希望。——
　　猛然间我才惊觉：
　　周围已是起伏的海浪，风在唏嘘；
　　我走了；漂泊到哪儿，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那海岸已经在我眼前隐去，
阿尔比温是再也不能使我欢欣，或者使我忧郁。
" z+ g' ]+ Z! s! e6 H: P$ W
　　二
, Z- ^9 ^& Z3 Z. i; A
( E, t) {! t6 V& H. ?; D2 ]　　又到了海上！又一次以海为家！
9 |$ |4 C" M: G0 r: e$ Z) w　　我欢迎你，欢迎你，吼叫的波浪！
2 z: s7 s0 F$ c& s1 o5 z) n+ O　　我身下的汹涌的海潮象识主的骏马；
　　快把我送走，不论送往什么地方，
　　虽然那紧张的桅杆要象芦苇般摇晃，
　　虽然破裂的帆篷会在大风中乱飘，
$ r3 N5 V' F% e7 w$ z　　然而我还是不得不流浪去他乡，
　　因为我象从岩石上掉下的一棵草，
0 i# x6 z0 r  P1 n+ P2 d# c将在海洋上漂泊，不管风暴多凶，浪头多么高。
三

　　在青春的黄金时代，我曾歌咏一人，
　　那反抗自己抑郁心灵的漂泊的叛逆；
　　现在来从提过去说开头的事情，
　　象疾风推浮云前进，让我把它说到底。
) A7 z6 I+ M: y$ f  ]" A　　从这故事，我发现往昔思想的痕迹，
　　还有干了的眼泪，它们逐渐地湮灭，
! B! I& Y& I( Y9 v　　但留下一条荒凉的小径；就从这里，
/ `  p4 o( b& C- N　　以沉重的脚步，踏着生命的沙土，岁月
8 c2 c/ f& ^1 p3 d, ]1 C. J( h逝去了；这生命的最后的沙土，没有一花一叶。
; v; L& W) t4 L% D" r7 e
　　四
0 I6 A. s& J2 T" e) Q* ^( d
6 E1 h& y, }- M8 s: s　　也许因年轻时欢乐和苦痛的激情，
　　我的心、我的琴都折断了一根弦，
　　它们都会发出刺耳的嘈杂声音，
0 ~! B# P* Q2 Q8 B% F% H. `　　现在重弹旧调，怕也难以改善；
　　虽然我的曲调是沉闷的，抑郁不欢，
/ n8 N* S# T6 y& W* q" u　　然而为着这歌儿能够帮助我脱离
5 w/ ?; i3 l$ D# s2 ^　　自私的悲欢梦境——那是多么可厌，
& `0 G' x  ]5 c1 a2 v# j! u, ?　　而使我陶醉于忘掉一切的境界里，
+ {" K0 g0 ]( J4 M' }/ y' w# v它至少对于我（也只对我）不算是无益的主题。
; s% K8 t, x( v
- [: x' E" ?! W; G& E; _6 \　　五
" y) U0 w6 l1 e8 g' {" y
" H9 n2 K/ \9 n$ Y　　谁要是凭着经历而不是靠年岁，
　　熟知这悲惨世界，看透了人生，
　　那么他就会把一切看得无所谓；
　　尘世上的荣誉、野心、悲哀、斗争、爱情，
8 Z% f4 q5 C8 W. l$ D' I8 r  i! n8 F& ^都再也不能用那尖刀刺痛他的心，
) G2 n% U5 k  K' n% C　　留下无声而剧烈的痛苦，在他心坎上；
- o* ?2 N- h- L! Z) K: X4 W% g4 O　　他知道何以思想要到寂寞的洞穴里退隐，
　　而那洞穴里，却充满着活泼的幻想，
在拥挤的脑海里还留着陈旧而完好的形象。
' y" b' p! f4 S, s% A
% l+ [6 _! P' L2 X  P6 u5 U　　六

　　为了创造并在创造中活得更活泼，
  n- n1 q: w2 a, D: @0 y　　我们把种种幻想变成具体的形象，
) a0 `0 g8 ?. h) |' ?- S1 _" [' G7 i　　同时照着我们幻想的生活而生活，
9 M2 Q3 w( o5 @& |! q, ^　　简而言之，就象我如今写着诗行。
　　我是什么？空空如也。你却不一样，
5 G( x6 D- B; {+ g2 g- D　　我思想之魂！我和你一起漂泊各地，
2 q9 t6 y4 w' g& ~2 q7 \( p5 _/ |　　虽然不可见，却总凝视着万象，
# b6 E6 V# |% p, k% x　　我已经和你变成了浑然的一体，
" R% B3 W! ]1 s& K. I你总是在我身边，即使在我情感枯竭之际。

　　七

7 K; }% ~  F* L% W　　但是我不应该想得这么热狂、杂乱，
/ k) `3 m. M! F; Y$ i4 n0 l% l　　我已经想得太阴郁，而且也太多，
& H0 |9 A9 ^1 S! x" q8 f　　我的头脑在动荡中沸腾，过分疲倦，
" u3 k& N& u8 U. D　　变成一团狂热和火焰急转着的漩涡。
　　从青年时代起，我的心就不受束缚，
　　所以我的生命之泉已经受了毒害。
　　已经太迟了！然而我已非故我，
8 l1 Y5 G, _4 }% [7 @0 _　　虽然时间治不好的痛苦，我仍能忍耐；
. n; G$ }4 \: r# G虽然依旧吃得下苦果，而不责怪命运，自怨自艾。
: ^+ [) X) R& v1 o1 p7 ]" ?& E5 h
一二
' M5 I3 `, s6 q( R7 U( v5 y
; E5 W) j+ ?( Q& m　　可是不久他就醒悟，知道他自己
　　最不适合与人们为伍，在人群中厮混；
& S! S; A# R: ~9 p+ Z2 R: p　　他同人们格格不入，志趣迥异；
) r* w# ~* q* P3 q; b　　岂肯随声附和，虽然他的灵魂，
　　在年青时，曾被自己的思想所战胜；
　　他特立独行，怎肯把心的主权
　　割让给心灵所反对的那些庸人；
( i* n6 p! t8 _. N& O6 S( G　　在孤独中感到骄傲，因为即使孤单，
+ o6 V" ?$ q& r. r, m5 i人在离群索居时，别有一种生活，会被发现。
, Q5 j' M0 B2 `
  N$ i( y/ I6 Q8 _) `) ^/ Z　　一三
, o6 G# r& e9 i- f2 \
　　起伏的山峦都象是他知心的朋友，
' @* h7 k0 Y! n8 `　　波涛翻腾着的大海是他的家乡；
　　他有力量而且也有热情去浪游，
　　只要那里有蔚蓝的天和明媚风光；
　　沙漠、森林、洞窟以及海上的白浪，
　　这些都是他的伴侣，都使他留恋；
4 E  a; M/ B, S( w1 O　　它们有着共通的语言，明白流畅，
' R2 _) V$ @2 M　　胜过他本国的典籍——他常抛开一边，
而宁肯阅读阳光写在湖面上的造化的诗篇。

5 M+ c, n+ \# h" f, w5 x　　三三
( \8 J. z8 x" j( K) X
　　宛如一块裂成许多碎块的破镜，
　　变成许多小小的镜子，一面一面；
4 _1 r- i9 p. d0 G  v7 Z　　越是破碎，就会映出越多的人影。
9 r6 H3 q  ]1 f, B" c　　会把一个人的影子化作几千；
而那忘不掉往事的心何独不然，
　　破碎地活着；它冰冷、憔悴而孤独，
" @7 m" r& i$ V. L) f( j　　在慢慢长夜里悲痛得不能成眠，
' J6 X6 {; W1 }5 q. W　　躯壳不死，它的愁苦总难以消除，
% U1 ?# H! \( U, P6 ^哪种苦痛深藏不露，因为是言语无法倾诉。
1 i# ]' A0 W# F1 S# e! L8 Y  ]9 m3 h
　　四七

　　它们矗立着，仿佛是孤高的心灵，
　　虽然憔悴，但是又决不象庸众折腰，
5 I" Y* ]6 X) T　　里面空无一人，唯有风从缝隙吹进；
6 E" q: c, }4 e' T  }2 N　　只能跟浮云暗暗地交谈，这些古堡；
. `2 \( X+ S3 e; M, T　　曾经有一天，它们是年青而骄傲，
( _0 H+ c, B2 {　　下方进行着战争，旗帜飘扬在上空；
　　但如今那些战斗的，早已魄散魂销，
　　那些飘扬的，连灰烬也无影无踪，
留下荒凉的城垛，也永不会再遭炮火进攻。

' x) f) ]2 a, e) I) p$ g" W　　七五

　　山峰、湖泊以及蓝天难道不属于我
　　和我的灵魂，如同我是它们的一部分？
2 `' ?+ w0 r; B& l" R9 I% d% Q0 M6 w　　我对它们的眷爱，在我深深的心窝，
　　是否真诚纯洁？叫我怎能不看轻
6 l2 Q8 e& k0 V% c: q7 d　　其他一切，假使同山水和苍穹比并？
　　我又怎能不低挡那恼人的浊浪，
& G" b- Y6 F5 Q$ R　　而抛弃这些感情，学那些庸碌之人，
　　换上一副麻木而世俗的冰冷心肠？
, Z# I& ^0 _3 W庸人的眼只注视泥坑，他们的思想怎敢发光。
八九

　　天地寂然，虽则并没有沉沉酣睡，
* |  E% I/ Z0 z, H　　但忘了呼吸，象人在感触最深时一般；
& a9 r8 j& `! z. a1 ?' T7 M, W　　静静地，正如人思索得如痴如醉：
　　天地寂然，从高远的星空灿烂，
0 Y. d/ I$ W1 H& \! x. C　　到平静安宁的湖水和环抱的群山，
　　一切的一切集中于一个实在的生命，
  B2 v( z% x! L$ Q  |& u　　无论是一线光、一阵风、一张叶瓣，
　　都不遗失，而成了存在的一部分，
2 d! o3 w0 |+ U: u各各感到了万物的创造者和卫护者的真纯。
6 h. x! m9 Z8 u, z# q/ o6 X
  K+ \9 x; v6 F+ Z4 p　　九○

3 z& ]' w2 y+ @6 u　　于是深深激起宇宙无穷的感慨，
& d4 d6 ^3 I' ]; ?( [6 `8 C; G　　尤其在孤寂中——其实是最不寂寥；
  g7 P% Y. L7 d) k3 p　　这种感触是真理，它通过我们的存在，
( |3 H$ S, n4 Q　　又渗透而摆脱了自我；它是一种音调，
　　称为音乐的灵魂和源泉，使人明了
　　永恒的谐和；好象西塞里亚的腰带，
　　它复有着一种魔力，能够产生奇效，
　　一切东西缚上了它，就美得勾人喜爱，
6 u. ~& S3 G8 ~它使得死之魔影也再不能对我们有所损害。
$ z- E6 t( m5 o! V0 ?. M0 f* O1 D
4 t$ v. P# W! p) ^　　一一三

2 l1 \* L3 K$ `+ f) A　　我没有爱过这人世，人世也不爱我；
　　它的臭恶气息，我从来也不赞美；
4 V5 J& A/ }( ?9 K: ^　　没有强露欢颜去奉承，不随声附和，
　　也未曾向它偶像崇拜的教条下跪，
　　因此世人无法把我当作同类；
我侧身其中，却不是他们中的一人；
　　要是没有屈辱自己，心灵沾上污秽，
( G4 t( r% ~7 _  m( @. J/ X/ i　　那么我也许至今还在人海中浮沉，
在并非他们的、而算作他们的思想的尸衣下栖身。

杨熙龄译
: H( u! d- C, ~7 n
[ 本帖最后由 bdchz 于 2009-4-23 09:06 编辑 ]

bdchz

第四章（节选）
2 A0 e1 R# j% v7 X( F
/ E. ~$ I% v, Z/ ?  @% S$ Y. _　　二七

　　月亮升起来了，但还不是夜晚，
　　落日和月亮平分天空，霞光之海
4 Z# @' G* @0 C$ q" X3 d& C3 e　　沿着蓝色的弗留利群峰的高巅
9 I0 b3 T7 q* j( |4 g0 c+ S　　往四下迸流，天空没有一片云彩，
　　但好象交织着各种不同的色调，
! ~  |* r0 u+ ~  x* V8 g2 `　　融为西方的一条巨大的彩虹——
　　西下的白天就在那里接连了
9 n% |* w! U' n& d. ~) |% b9 _　　逝去的亘古；而对面，月中的山峰
浮游于蔚蓝的太空——神仙的海岛！
6 L% K0 C5 p* G4 R! u" B  X  M
　　二八

　　只有一颗孤星伴着戴安娜，统治了
　　这半壁恬静的天空，但在那边
- M+ }0 ~" k) _% H5 k' O. l　　日光之海仍旧灿烂，它的波涛
' |1 W& Q/ {, @　　仍旧在遥远的瑞申山顶上滚转：
) b3 i+ B4 \3 ]4 _　　日和夜在互相争夺，直到大自然
0 ?: B( `& N; e8 y8 |/ R: S- p　　恢复应有的秩序；加暗的布伦泰河
　　轻柔地流着，日和夜已给它深染
. @3 G: u+ S- K, @$ X0 C　　初开放的玫瑰花的芬芳的紫色，
( I8 M- `5 [, }3 l. B+ z+ `- ~这色彩顺水而流，就象在镜面上闪烁。
! E1 r, j# y( Q9 I+ V, v8 [
　　二九
3 g7 Z& n) Z3 @
　　河面上充满了从迢遥的天庭
　　降临的容光；水波上的各种色泽
1 M& [8 V2 Q: S　　从斑斓的落日以至上升的明星
　　都将它们奇幻的异彩散发、融合：
8 K- w6 h2 e; a+ \+ j　　呵，现在变色了；冉冉的阴影飘过，
把它的帷幕挂上山峦；临别的白天
　　仿佛是垂死的、不断喘息的海豚，
　　每一阵剧痛都使它的颜色改变，
: _6 E) J7 X! K/ ], L- T+ P最后却最美；终于——完了，一切没入灰色。
2 ]. D$ r5 {2 f- I
9 Q( e  B5 Z- m) B3 `查良铮译
9 o# ]. \7 V. l3 m
　　一七八

9 S$ |" c0 E8 A7 n2 Q在无径可通的林丛有一种乐趣，
在寂寞幽僻的海滨有一种狂欢，
  C" s, }& C- Y8 s! Q$ o8 C# y7 a这里是一个无人侵扰的社会：
& ?2 e! K8 C/ _; @& W: u面对大海，乐声伴着涛声呜咽。
2 a3 C( o* Z  {2 t1 r! i6 b! S我不是不爱人类，但我更爱自然。
从我和人们的交往，从过去的经历
4 P9 R: ?: R. f  }4 F# M或今后可能的遭遇，我悄然脱身
6 `; |- }3 N7 b! N7 b+ d和那茫茫广宇融成一体，我的心绪
绝非言语所能表达——但也无法隐匿！
$ [3 v. L% s- h2 g( w' `: L8 x/ A
2 D$ j8 L+ P! }, Q) }* M6 v　　一七九
) |' y! ^+ T# h/ {3 c8 ?
翻滚吧，你深邃幽暗的海洋——
. a- p: r$ F6 O/ E5 J2 u一万艘战舰在你身上徒劳无益地掠过，
% n' Q' N" C$ f6 L( F人类给大地撒下毁灭的印记，但他的统治
. Y- E- v6 K! Q4 f7 I+ X- I: E! u却在你的岸边终止——你的底层残骸交错。
5 k1 p4 \& v" z; a4 e- K这些都是你的业绩，而人类却留不下什么
他恣意蹂躏的踪影，除了他渺小的自己
恰似一滴雨珠，一刹那间向海上坠落，
) V+ |! z! n& a5 C& f& C汩汩地冒泡、呻吟，沉没在你深深的怀抱：
( \& i: S* U/ _6 g& L3 [没有坟墓——不闻丧钟、不见棺椁，无人知晓。
/ y5 a) r8 |$ v7 V3 ~7 N黄宏煦译
' b# j/ N8 z# ^, J0 i
" P1 a3 g: Q' G2 o" P: c抚琴居扫校制作


2 R4 Q) q! ]+ j& @--------------------------------------------------------------------------------

洛钦伊珈


! z  F0 C, L! D2 G9 B0 h) c' A% Y( ]去吧，你艳丽的风景，你玫瑰的花园！
让富贵的宠儿在你的眸子里徜徉；
还给我峻岩吧，那儿有积雪的安眠，
尽管它仍铭记着自由与爱的创伤。
( u$ G# ~# q: @- d1 m然而，加里敦尼呵，你的峰峦多壮美：
6 i7 G4 I5 s4 I1 n3 s在那雪白的山顶，尽管天高风急，
+ j& T/ N6 x  A$ Z6 N. \$ ^! x! a3 t尽管 布湍激，没有舒缓的泉水，
# J: v8 V; ]: Z$ Z我却怀念幽暗的洛屈纳期而叹息。
呵，我幼小的脚步天天在那里游荡，
8 \0 s! h* W. \! U/ R. W0 P我戴着苏格兰帽子，穿着花格外套，
3 Z3 Y$ n( Q0 E9 ]脑中冥想着一些久已逝去的族长，
而信步漫游在那松林荫蔽的小道；
/ ~2 u3 u3 H& R& q. U: O我流连忘返，直到夕阳落山的霞光
0 ^  j& t* q4 Y" X# S6 J) M为灿烂的北极星的 了 所替换，
因为古老的故事煽动了我的幻想，
% y3 u, y$ S3 T7 @6 d+ \& j呵，是那幽暗的洛屈纳咖山民的流传。
“噫，死者的鬼魂！你们的声音我难道
没有听见，在滚滚的夜风里升腾？”
那一定是英雄的幽灵欢乐喧嚣，
7 v& S4 c" t3 N' s. I0 ]驾着长风，奔驰于他的高原的谷中！
在洛屈纳咖附近，每当风云凝聚，
冬寒就驾着他的冰车前来驻扎：
/ T$ K" _3 T$ a) _4 k5 o那里的阴云旋卷着我祖先的形迹，
他们住在幽暗的洛屈纳期的凤暴下。
7 _2 R2 k2 C, s- V2 }8 `“不幸而勇敢的壮士！难道没有恶兆
; f9 B8 Q8 R" a: I$ c: f预示你们的大业已为命运所摒弃？”
; A) @4 |( q+ v4 u呵，尽管你们注定在克劳顿战死了，
) S4 K8 c! d* n& i1 `) O你们的覆亡并没有赢得欢呼的胜利。
但你们在泥土的永眠中仍旧快乐，
你们和族人在布瑞玛山穴一起安息；

那苏格兰风笛正在幽暗的山中高歌，
0 i2 Y- O- g1 a6 M3 W6 m0 S2 k洛屈纳珈山中回荡着你们的事迹。
洛屈纳珈呵，我已离开你年复一年，
  f3 \! N8 x2 `+ [# J; C! ]* Y" l还得再过多少岁月我才能再踏上你！
虽然造化没把绿野和鲜花给你装点，
5 ?. G$ E. Z( x你比阿尔比安的平原夏令人珍惜。
英格兰呵，以远方山峦的游子来看，
8 \/ V) x8 P) b你的美景太嫌温驯而小巧玲珑，
唤我多么向往那雄伟粗犷的悬崖，
4 ?3 z0 y( Z" {( Y8 w9 G; f. ^9 W
5 w; w! u+ ?4 k# g2 V6 n那幽暗的洛屈纳珈的险恶的峥嵘。

查良铮 译

; p( D( r: @7 D
--------------------------------------------------------------------------------
3 z1 i6 u- P2 I' @1 G+ a/ G1 E6 H
. [8 u# U# Y, @) J; s
$ O: o& s; `7 p* P% {好吧，我们不再一起漫游


9 S0 w$ a* i; I' b好吧，我们不再一起漫游，
消磨这幽深的夜晚，
5 {/ M) O% J# E$ H尽管这颗心仍旧迷恋，
# j3 j' a8 m' h. V# Q$ s, O尽管月光还那么灿烂。
$ r& W' ?7 H. Z4 k. D- p; u7 t, l0 A3 n
因为利剑能够磨 剑鞘，
1 u) J; W9 I/ {8 r8 L; \4 m灵魂也把胸膛磨得够受，
这颗心呵，它得停下来呼吸，
1 @( j! {( V- j/ v爱情也得有歇息的时候。
4 \* Z6 o/ r# ], D  P: b  o　　
虽然夜晚为爱情而降临，
很快的，很快又是白昼，
: y; A) [, i& l但是在这月光的世界，
5 A5 |; Q: W2 t: _1 d我们已不再一起漫游。

  Y( T6 K& t4 A% U8 y% w+ @3 Y1817.2.18
& B4 c! ~. m2 T# v- T
' B' I# G* e" V查良铮 译
0 y. t9 z1 s. i  H0 v: }

4 E1 H" R/ ^8 Q5 X$ t& ^% H, k--------------------------------------------------------------------------------
$ u# Y! O8 c2 O: p# ^. {
* x1 a& h+ r5 p8 V给奥古丝塔的诗章
$ t* t7 V% o0 u5 g, l: G; n1 L5 j* b
7 I4 _2 f/ w  w/ }6 G8 K〔其一〕

5 d' C4 O  P7 t0 e
当四周逐渐阴沉暗淡，
3 i2 N% j4 p. }; h: o  o4 C" L理性悄然隐没了光线，
希望的火烛摇曳欲熄，
我在孤独中 徊茫然。
) S$ t& |( i9 z4 e0 \( Q4 h
在没有星月的午夜时分，
! X) @/ R$ _3 S0 M! z# Y心灵展开激烈的搏斗；
4 |7 s; [/ q; `5 F0 X, M3 Y: ]% C' g弱者绝望，冷漠者离去，
致命的摧残被称作宽厚。
& X5 \* S0 r  b- _* `2 _. H( A
: b+ ?8 j* P( X逢命运转逆，爱情远走，
$ u& c* [' l8 P* j/ K- C憎恶的飞矢万箭齐射，
你是我希望的唯一星辰，
跃然而高悬，永不陨落。
" j- J; q: Y9 y4 T% |8 X6 q
5 U) ^# ^0 I6 S# L$ s% J9 E$ s啊，幸有你清辉永驻的光芒，
5 F! q2 ~+ Z" Y; ?' o; t像天使的眼睛，将我看护，
以永远闪烁的仁慈之光，
屏退我身旁沉沉的夜幕。
3 i# ?2 v* t; G! f& X, X* s/ D
当乌云飞临你的头顶，
试图笼罩你闪射的光芒，
而你远射的明辉却愈加纯净，
, V+ T% h$ q2 V+ t! b4 X: k( }0 Q把袭来的晦色逐一驱光。

愿你心能将我教晦，
& r3 M5 e0 S) M' B6 z何事勇猛，何事当容。
你的一句轻柔细语可抵消
世人对我所有的卑鄙指控。
' C4 O! W8 n6 K5 F
" J2 p( h( T5 x你就像枝叶茂密的大树，
躯干挺拔，却微微俯首，
8 o5 }1 N# \$ w9 t. `始终不渝地张开慈爱的手臂，
用绿荫将你眷念的故物护守。
. b* ^! a5 N+ e4 O
1 d' j6 s. K5 F! U听任狂风暴雨席卷大地，
' k$ y5 G+ d# n( A+ q0 A9 {" `$ X& ^你依然是那般热切温存；
# p6 ~% Q; e# a在风雨交加的时刻里，
洒泪的绿叶温暖着我的身心。

; k  t. O% C( G& N2 \/ ^但让灾厄落在我头上吧，
我决不能让你遭受恶运；
当明 陨了傅 天国要奖赏
仁慈者——你就是第一人！
1 @- V, O* M/ Y0 ^
4 T5 R5 V4 X6 `让退色的爱情断绝吧，
只有你的情谊永世难诀；
你心虽善感，却从不改变，
你灵魂柔顺，却永不妥协。

一切都失去，唯有你依然，
你用忠实可靠的胸怀证明了，
! N4 E; g5 @) A$ a; ?这世界并不是荒原所在——
甚至对我也不例外！

　
〔其二〕

- P. g  X' v3 [2 \吉祥的光阴一去不还，
' q( p$ Q- U+ \: v& c' _命运之星悄然陨落，
/ A3 p6 b8 v8 y$ J9 v而你仁慈的心却不愿发现，
众人对我那些过错的指责。
你深深体察我悲痛的情怀，
8 ^/ E5 y. V! I7 b; ]" j* @: p毫不畏避地与我分尝，
! }0 u# d. I/ r6 ~& F. }) I4 h# ^我所能想象出的挚爱，
6 p6 f: y8 A* D3 Z, s1 M; v寻无觅处——除了你心上。
- ^9 `, o# i. l
8 D7 x' [! {7 @5 K大自然把笑颜舒展，
$ s+ G! a6 K$ o这最后一笑是对我的酬报，
我不能视它为欺骗，
而是把它当作你的微笑。
当狂风席卷着海浪，
一如我曾信任的心向我袭击，
# a: i1 k& U) N! q8 B假如那波浪激起我的感触，
4 P% v8 S" }' t$ ~! x/ H8 Z# [. v4 S那就是，为什么它把你我分离？
' ]$ V- o* s4 O
我希望的唯一基石已崩溃，
碎片纷纷落入海水；
7 N7 H+ V2 }( \8 g心灵只好交给痛苦发落，
但它决不把痛苦的奴隶作。
种种磨难在追逐着我，
: ~8 }- p* H# k4 C+ G" i它们摧毁我，却休想侮辱我；
它们折磨我，却休想制服我；
不屑想它们，心中只想着你！

你人情练达，却不欺骗我；
你是个女人，却不曾遗弃；
尽管被我爱，从不伤害我；
虽然遭诽谤，却也不回避；
# ?) ^' \4 W8 _2 W; j尽管被信赖，不曾回绝我；
虽然分离了，并不想摆脱；
: f- B4 n, u9 k+ w7 m, p尽管很警觉，绝不污蔑我，
7 Z. f7 \$ _' D0 x( v4 g只为防人曲解才甘于缄默。
6 w' f  m7 A2 j; ~1 e( d! @
对这世界我并不鄙薄，
也不在意世人对我的谴责；
# ^1 S( {1 X5 T3 A* @2 c. l但我无法尊敬这一切，
多蠢啊，我早就应该设法解脱。
$ m, q1 a0 u/ V0 u. y. }2 n, j. `2 c' w我为此付出的代价有多大，
9 s, M5 t. T# M. P原来的料想远不及它。
" F% }* B9 m! Q$ ~# E8 \" ^然而无论损失多惨重，
7 X- h' H- Y9 B决不能从这儿把你夺下。


在我往事的一片荒墟中，
至少还有这些令我追记；
它告诉我，我素日最爱者，
的确是世间难觅的珍奇。
. ]4 S1 H2 p# [* ^像沙漠中的甘泉一样甜美，
& ~/ s. f3 U9 X% `4 u. I1 V. ~$ v像荒原里的绿树一样青翠，
幽寂中一阵悦耳的鸟啼，
7 R7 E6 n& w9 r向我的心灵将你描绘。　
! M/ T( O& M0 D( ~- z( W
, K; O9 C* T& V- Q% c张继光 温晓红 译

0 K9 O9 I- Y5 O! f6 Z
  g8 S/ R; A& }2 j来源 诗人(www.cnpoet.com) 原文：http://www.cnpoet.com/waiguo/uk/byron.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