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工业的胜利 支线客机的进展与挑战

michealzj

2008年11月4日，中国商用飞机有限责任公司（CACC）在珠海航展开幕式当天喜签大订单，与美国通用电气金融航空服务公司（GECAS）签署了售买25架ARJ21－700支线客机的协议，合同总额为50亿元（约7.5亿美元）。此新闻成为2008年度珠海航空展的一抹亮色。
中国航空工业的新胜利
    ARJ21全称“21世纪新型支线飞机（Advanced Regional Jet for the 21st Century）”，是中国自行研制、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中短航程新型涡扇支线飞机，70座－110座，主要用于从中心城市向周边中小城市辐射型航线；巡航速度与空中客车公司的A320一致，均为0.78马赫，最高速度达0.8马赫，能无缝地替代原来干线飞机执飞的航班；最大起飞重量40500千克，最大使用高度11900米，最大航程3700千米，可以不经停枢纽机场而直飞目的地。     ARJ21项目是中国航空工业集体成果的结晶，被视为中国大型客机发展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步，不仅锻炼了大飞机的研究、开发、制造能力，也锻炼了将中国大飞机销往世界的营销能力。首架ARJ21飞机于2007年12月在上海亮相，中国政要和业内官员出席了精心安排的仪式，国家电视台还对此进行了直播。白色、90座的ARJ21-700被命名为“翔凤”，意为“飞翔的凤凰”。
ARJ21项目后来由2008年5月成立的CACC接管。CACC是中国新近的航空工业改革成果之一，也是中国为了要造大飞机而成立的，注册资本190亿元。鉴于国防需要、国内广阔的民航飞机市场和以项目提升国家科技水平，中国2007年决定要在2020年前制造出自己的大型客机（大飞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多次强调：“中国人要用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制造有国际竞争力的大飞机。让中国的大飞机飞上蓝天，既是国家的意志，也是全国人民的意志。”
    CACC董事长张庆伟是中共中央委员，曾任中国国防科学技术工业委员会主任，在中国载人航天工业发展中立下过汗马功劳；张庆伟的两位副手都是中共中央候补委员。这样高级别的配置，在中国国有企业中是非常罕见的。CACC的成立，标志着中国向建立先进的民航制造业、满足中国快速增长的支线及大飞机的需求迈出了重要的一步。中国官方努力淡化CACC对现有波音公司（Boeing）和空中客车公司（Airbus）两个飞机制造业巨头的威胁。Boeing和Airbus都派高管出席了CACC的成立典礼，并且都希望成为中国大飞机的零部件主要供应商。
根据合同，GECAS已定下向CACC购买5架ARJ21－700，20架购买意向协议，首架飞机将于2013年交付。在GECAS决定采购之前，ARJ21已经收到了订单181架，但几乎都来自有意讨好政府高层的中国国有航空企业，一直没有欧美客户。GECAS的订单是ARJ21飞机首次进入西方发达国家市场，也是西方发达国家首次向中国集中采购民用飞机这样的高技术产品。通用电气航空集团民用飞机项目副总裁罗杰在签约现场表示：ARJ21-700是中国研制的面向全球市场的新型飞机，“我们对中国经济、中国航空市场和这个产品充满了信心”。
    张庆伟在签约现场对中国国有媒体记者说，这是中国迄今最大的飞机外销协议，标志着ARJ21-700飞机得到了世界高端客户的认可，是中国民用飞机走向世界的重大突破。CACC将以更高的标准、更严的要求，使ARJ21-700能够得到世界上更多的航空公司和乘客青睐，成为知名的全球品牌。     中国已初步设定“年均销售飞机100架”的目标，其中重点是做好ARJ21的外销。中国工业和信息化部副部长苗圩透露，该机型拟于2009年取得中国有关适航证并进入市场；同时，将启动加长型和公务型的研制，实现系列化。     中国航空问题专家詹森·麦认为，全球支线客机市场目前的竞争已相当激烈，俄罗斯、日本也有公司正在积极开发支线客机。ARJ21的此次外销，将给CACC的竞争带来利好和支持。这也证实了中国对开发ARJ21的承诺及其挑战支线飞机市场上加拿大庞巴迪(Bombardier)和巴西航空工业公司（Embraer）等世界上老牌公司的决心，并让世人更加关注中国研制飞机的决心和进展。亚洲航空航天论坛(Aerospace ForumAsia)主席马丁·克雷格斯也认为，ARJ21将是Bombardier和Embraer的对手。    通用电气的新市场     詹森·麦等分析人士也指出，GECAS采购ARJ21更可说是通用电气（GE）进入中国市场的大斩获。GECAS此次购买ARJ21的重要考量，可能是希望抢占中国国内更多的飞机租赁市场，也为GE飞机发动机在华销售扩展更多的渠道。     首先，据GECAS透露，所购ARJ21将租赁给中国国内的航空公司，用于中国国内航线。GECAS是世界上最大的飞机租赁公司之一，其机队现规模为1775架，有丰富的飞机租赁经营经验。     中国航空运输业过去5年来高速增长。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CAIC）和Embraer此前发布的预测报告称，2008年—2027年，中国内地民航将需要补充各类型民用客机达3815架，其中支线飞机993架，大型喷气式客机约2822架；考虑到涡桨支线飞机在短途航线有优越的燃油经济性，未来的需求可能会增加。Boeing估计，从2007年到2025年，包括货机在内，中国将需要购买2900架新飞机；预计订单总额将达到2800亿美元。     中国的航空公司所用飞机多是租赁而不是购买。中国飞机租赁市场的容量至少有1080亿美元，估计未来20年飞机租赁所涉及的资金至少超过800亿美元。中国从1980年代开始进行飞机租赁，目前1000多架飞机里面有60%是靠租赁引进。长期以来，中国约90%的租赁市场已被外资公司所垄断，中国的航空公司60%—80%是通过外国公司租赁飞机，中国国内现有的100多家融资租赁公司只有几家开展了飞机业务。从性价比看，中国国内租赁公司将会更多地采购国产客机。GECAS显然想抢在竞争对手的前面。     其次，GE是ARJ21的发动机供应商。2002年时，中美双方估计20年内将可卖出约500架ARJ21，对GE的潜在商业价值至少达30亿美元。目前的进展慢于先前的估计。     詹森·麦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中国还未掌握其中一些最关键的东西。GE的发动机价格不菲，但ARJ21的整机价格压得比较低；老到的GECAS也很可能会在复杂的金融安排下变相抬高租金。GE赚大发了，中国人民又奉献了。”    欣喜中期待新突破     ARJ21也被誉为中国工程学的胜利，但正像CAIC总经理林左鸣曾说过的：“ARJ21让我们融入了世界航空……但它要取得最后的商业成功，还将面对新的征程。”瑞士信贷公司（Credit Suisse）的分析师皮特·希尔顿也说：“由于航空公司在设备和安全问题上与生俱来的保守主义，中国制造的飞机要想打破（由Boeing和Airbus主导的）市场平衡还需要很长时间。”     香港民航处前处长乐巩南说，中国已经具备了制造飞机的技术能力，但还不会制造配套部件。“引擎、制动系统、液压系统和空调系统都来自国外供应商。最后你会发现，ARJ21飞机中没有多少东西真正是中国制造的。”     中国装备工业问题专家崔人元说，从技术和制造角度看，制约中国国产飞机发展的瓶颈问题同中国装备工业的许多领域一样，在于整体设计、关键零部件和材料。要改变这种状况，除了工业整体水平的发展，还需要政府、企业和科研单位的共同努力。“我们为ARJ-21能卖给GE感到欣喜，毕竟迈出了第一步。我们也期待能在研制飞机上取得真正的突破，尤其是发动机或引擎最为关键。”     “某网站近日与中国燃气涡轮研究院总设计师、研究员江和甫有个访谈，他认为中国航空发动机技术至今仍然比世界先进水平落后30年左右。K8的总设计师石屏院士也认为未来中国在航空发动机方面应该投入更多的力量。”1978年出生的詹森·麦说，“世界上能够自主研制航空发动机的国家或国家集团是屈指可数的。但中国不能不自己搞，不能指望美国等西方列强，他们只是想着限制中国。毛主席《别了，司徒雷登》里的这句话至今仍有意义：‘中国还有一部分知识分子和其他人等存有糊涂思想，对美国存有幻想，因此应当对他们进行说服、争取、教育和团结的工作，使他们站到人民方面来，不上帝国主义的当。’中国应该拿出当年搞原子弹的精神来造大飞机，自力更生，自主创造，取得真正的突破。”     大飞机不是一年两年就能造成的。CACC总经理金壮龙在接受中国国有媒体采访时称：“公司将坚持开放政策，在机载设备和系统、发动机等方面开展全球采购、合作研制等措施。加强国际合作，实现互利互赢。”张庆伟表示，CACC将通过着力培育技术创新能力、资本运作能力、成本控制能力和长期竞争能力，逐步实现从政府主导向“主制造商－供应商”模式的市场机制过渡。